葡萄牙、西班牙及英国三国同为当年大航海时代的先锋，他们今天发展如何？对照中国经济发展，增长潜力在何方？

文丨黄凡

得益于国际交流的重新开放，本人近日利用前往伦敦参加全球金融分析师CFA的年度会议的机会，花了十天时间走了一遍葡萄牙、西班牙以及英国。这三国共同的特征是：同为当年大航海时代的先锋。 

让我们回顾一下这几个国家以航海引领繁荣的简史，再探讨一下对我们当今时代的启示。 

一、大航海时代的开启与最终的胜者 

踏入十五世纪，欧洲大陆走出了黑暗的中世纪，迎来了文艺复兴，随着商品经济的不断发展货币的使用越来越频繁，代行货币的职能的贵金属金银成了实实在在的财富。而整个欧洲金银的产量是有限的，并不能够满足人们对财富的渴求；同时，欧洲贵族们所青睐的香料一直从东方进口。马可•波罗的东方旅行归来，为欧洲人带回了 “东方到处是黄金和宝石” 的信息。但是，从欧洲大陆走陆路到东方又阻隔重重。于是，大西洋岸边的葡萄牙人率先启动了航海探险： 

葡萄牙探险者很早就通过沿大西洋的航行而在西部非洲建立了不少贸易点。一次，航海家迪亚士带领着他的团队在大西洋沿着一路可以看到陆地的海岸边向南前进，一直到了非洲大陆的最南端，发现了著名的风暴角也就是好望角。接下来，另一位航海家达伽马带领的航队沿着迪亚士的航线一路向南绕过好望角之后进入了印度洋，然后离开非洲大陆的东岸越过浩瀚的印度洋，到达了东方大国印度。再进一步然后把贸易与落脚点延申到中国澳门…… 

随后，西班牙船队在著名的航海家哥伦布的带领下，在大西洋一路向西行，到达了美洲，发现了新大陆。尽管探险者在美洲除了发现了玉米和番薯等新奇作物外，并没有他们原来想象中的遍地黄金和宝石。但新大陆富饶而广阔的大地，成了欧洲殖民者进一步探险的乐园。 

之后，葡萄牙人麦哲伦率领西班牙船队成功实现了全球航行。麦哲伦与他的合作伙伴法莱罗先相信从欧洲向西一定有一条航线可以直接连通印度洋和太平洋；作为旁证的是，不少探险者的经历也证实了在东印度群岛的东面还是一片大海，麦哲伦笃定穿过那片大海就能到达美洲。于是麦哲伦在西班牙国王的支持下，率领一支由266人组成的探险队，分乘5艘帆船，从西班牙塞维利亚启航，开始了他著名的环球航行。他带领船队一路向西南航行横渡大西洋到达南美洲火地岛，历经千辛万苦，穿过后来以麦哲伦的名字命名的海峡进入太平洋。之后经历了万难跨过太平洋来到菲律宾群岛时，探险队与岛上的土著发生冲突，麦哲伦受伤身亡。最终，这支舰队只剩下一艘船……这艘船继续向西航行穿越印度洋，经南非至太平洋，最后终于回到西班牙。麦哲伦船队的首次成功环球航行，用实践证明了地球是一个球体。 

其后，荷兰与英国相继“下海”在全球参与贸易与殖民的竞争。我们现在都知道，在这场大航海“运动”中英国是最终胜出者。英国从 1607 年开始在北美建立殖民地，之后又向加勒比海、南非、印度和澳大利亚等地扩张。到19 世纪中期，英国成为了世界上最大的殖民帝国，其统治范围涵盖了四分之一的世界土地和人口，成为名副其实的 “日不落帝国” 。 

究其成因，人们普遍认为，除了赢得了与西班牙之间的战争外，英国经济和政治发生的重大变化，引发一系列新兴产业和经济形式的出现，如纺织业、煤炭开采和商业贸易。这些变化为英国帝国主义的兴起奠定了基础。随着工业革命的发展，英国的实力越来越强大，最终成为了一个强大的帝国。 

也有经济学者认为，贸易带来了大航海时代后西欧的崛起，但增长的持续性存在分野：增长持续更好的经济体，往往得到了制度变革的支撑，其背后的机理是在进行贸易时，受益者为商人而非当权者，因此商人为了保护私人产权更有可能发起制度变革；但对于那些初始制度为非开放制度的国家来说，在进行大西洋贸易时主要获利对象就是国家的当权者，因此缺乏制度改革的动力，所以很难有持续性的经济增长。而得益于发生在17世纪的 “光荣革命” ，英国建立了君主立宪制度，王权受到了有效制约，较葡萄牙、西班牙这些的君主专制国度更开放，从而形成了持续增长的优势。 

以上均为海外学者们学术讨论的内容，本文不去进一步深究与研判。 

无论如何，这场史无前例的大航海“运动”第一次使整个有效世界联系起来。人们开始从土地走向海洋，开始探索更多的未知领域。这场发生在十五、十六世纪的航海史上的伟业对全人类而言是重大里程碑式事件之一。 

二、贸易的创富以及全球影响力的建立 

毫无疑问，大航海时代，是西欧国家实现创富的时代，也是西方与东方经济发达程度拉开差距的开端。 

根据这次走访的葡萄牙、西班牙历史博物馆的记载，两国均通过把控东西方的香料贸易赚得盆满钵满，也凭借对贸易的主导而获得了宝贵的金银。顺便提一句，在与印第安人的初始交易中，欧洲人用精美玻璃制品换取印第安人手中的金银，或许是占了便宜；然而，葡萄牙与西班牙人对来自中国精美瓷器制品非常痴迷（我就亲眼欣赏到在马德里皇宫规模宏大的专门的瓷器展厅中的展品，据记载都是当年大航海时代从中国用金银换回），显然，通过当年的国际贸易也让他们在我们这片东方的土地上留下了不少真金白银。 

显然易见，以大航海运动为开端的国际贸易为西欧国家的先后创富积累了第一桶金。虽然，葡萄牙、西班牙、英国等昔日的“霸主”今日风光不再，但在全球依然有着比较大的影响力。据统计，这三国的语言目前依然在全球被使用最广泛使用的五种官方语言中占了三席。 

英语作为全国通用的语言使用人数超过10亿，有73个国家作为官方的语言，联合国的标准语言也是英语。北美的美国、加拿大，欧洲的英国，大洋洲的澳大利亚，亚洲的印度，还有非洲过半数国家，都将英语定为官方语言。 

西班牙语使用者大约5亿，有23个国家作为官方语言。西班牙，墨西哥，阿根廷，这几个国家都是将西班牙语作为官方语言。 

葡萄牙语也是有全球超过2亿多的人口将其定位官方语言，是除了英语和西班牙语之外世界上使用的最广泛的语种之一。 

关心足球比赛的球迷，会经常观看英国、西班牙、葡萄牙的国内联赛以及与葡萄牙、西班牙有曾经宗主国关系的巴西与阿根廷的国内联赛，这些国家队也都是足球世界杯决赛的常客，是当之无愧的足球强国，拥有着众多我们家喻户晓的球星…… 

英国的伦敦，则一直是公认的全球金融中心。英国主导的英联邦（Commonwealth of Nations）是一个国际组织，由53个独立主权国家（包括属地）所组成，成员大多为前英国殖民地或者保护国。这些国家与地区的人口有23亿，英国可以通过这个国际组织对其成员国保持着一定的影响力。 

全球贸易与交流，造就了全球经济的融合，也造就了全球多元文化的融合，让整个地球村的人们生活更加多姿多彩，这是不争之实。 

三、我们当今同样需要加强国际交流 

其实，我们走向世界的步伐先于葡萄牙、西班牙、与英国。早在十五世纪初，明朝的郑和就已经率领船队下西洋。据记载，郑和的航行不单单是有指南针，在整个过程中还采取了“牵星术”的星座测绘方法，即运用天上的星星的位置与海平面的角的高度来确定位置和方向。郑和下西洋一共有七次，可能是当时世界上规模最大的船队。《国家地理》杂志把郑和评选为“世界航海家”。 

后来，因为闭关锁国的原因，让明朝与清朝错过了工业革命，错过了获得先进技术与先进生产力的机会。可见国际交流对一个国家发展的重要性。 

目前，国内经济增长速度放缓，其中一个重要原因的外贸增长失速了。中国海关总署公布了上半年及6月进出口数据。上半年我国外贸进出口规模首次突破20万亿元，创历史同期新高。但也要看到，与前5个月数据相比，上半年进出口增速下降2.6个百分点，出口增速下降4.4个百分点；和前4个月相比，上半年进出口及出口增速分别收缩了3.7和6.9个百分点。 

到了我们目前的发展阶段，国内的产能本以“世界工厂“为定位，成为全球供应链中的最重要一环。如果全球贸易不畅，我们的产能就会过剩，而导致生产效能不能正常发挥。 

国际交流的便利而频繁，是国际贸易提升的前提。全球新冠疫情过后，国际交流全面恢复，但以我在上海大都市居住的观察，却发现在上海大街上的外国人与四年前比明显少了。我今天春天因参加儿子的毕业典礼而到了加拿大、美国，往来得国际航班比四年前少很多，而在美加访问与旅游的国人非常稀少，儿子的毕业典礼上，中国留学生众多，但出席的来自国内的家长极少。 

我个人感觉目前海外旅行确实还存在比较多的不便，国内的手机到了海外，谷歌地图无法使用使得找路非常困难，Google、Tripadvisor、Facebook、Twitter 等旅行信息搜索工具无法使用令找信息非常不方便，Uber打车用不了、Whatsapp等通信常用工具也不行。在国内常用的百度，到了海外虽然能用，但信息获取效果非常有限；携程 ，滴滴在海外也不太好用…..再加上语言不通，联系当地人以及办事的效率就非常低下了。 

我在海外遇上的困难，应该也是老外到了国内碰到的同样问题…… 

以上这些小卡点如能够消除，会让国际人员与信息的往来与交流的更顺畅，对提升国际贸易也是很好的促进。 

改革开放的四十年间，国内的经济建设突飞猛进，至今基础设施建设已经领先全球，人口素质的提升让我们拥有了全球最大的“工程师”群体，我们已经由”人口红利”时代，进入了“工程师红利”时代，国内有大量的产业创新需求，有潜力巨大的内需市场，有大量的进口替代市场；面对海外我们有供应链优势，有创新链优势，有人才链优势。总体经济增长还有较大潜力。我认为，在坚持自主与自信的同时，如秉持大航海时代的探索精神与开放心态，则更能进一步促进与全球经济与文化的融合，这无论是对国内经济的增长，还是对经济全球化的推动都有着重大意义。